第033节 谷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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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充斥着酒精和霉烂的气味，外面已经黑沉。
　　他的愤怒掺揉着焦躁，时间拖得越长，自己在医院的肉身就越危险。
　　“拼了！”
　　手掌撕裂的血泡浸湿斧柄，他又一次爆发。
　　“劈烂你！”
　　“劈烂你！！”
　　钝刃灌注了所有愤怒，一次次，不顾一切，不计后果。
　　房间烟尘四起，里面充满着戾气和嘶吼以及斧劈的暴响，持续半小时后，谷晋终于精疲力竭，雷霆之怒似乎正渐渐告一段落。
　　过了一会，兰斯静静地望着他。
　　“维持这个平衡对你不重要了么？”
　　谷晋余怒为息，“我只想宰了你！”
　　他依然觉得怒气翻涌，面对禽兽，定力往往不够。
　　“这里的规则要我再重复一遍吗？第一，你破门进入，也就是我动手的时候。所以你不进，我不杀；第二，你让我杀死就意味着你肉身的死亡，如同影器和实物的依存，而我则继续伟大事业；第三，如果你破门后把我杀了，你就可以离开。但你觉得我会站在房门前等你吗？哈哈哈，要不是觉得你很有趣，我早就让你这么做了，你脑子是十六世纪的榆木？”兰斯呲下嘴。
　　把谷晋骗进来并不容易，兰斯一开始确实想杀这个狂莽的家伙，后来发觉他不但是两魂合体，而且谷晋也是他需要找的那类生魂，如果培养出来会很好继承自己事业。所以要骗谷晋进入这个幻阵，当然他也可以使用武力，但因为当时陶然居在搅合。
　　如果是普通生魂，兰斯就让其他恶灵或精魅去转化，如果是有潜质的那种生魂，兰斯才会亲自转化，像谷晋这种异样特质的才会被带入幻阵，在那里他觉得会更有趣，并且转化的更彻底。
　　这个幻阵，有两个一大一小连通的地域空间，分为大区和小区，空间形状和面目会根据大区的意识而发生相应的变化。大区是兰斯所处位置，也是他刻意要待的地方，类似主控区，小区是谷晋的位置，类似全方位的视觉呈现区。
　　这个地方是兰斯刻意找到的，对他来说，是更为艰难的事情。
　　“唉！好吧，我们平静一下。”
　　谷晋叹了口气，“那个女孩是谁？可以告诉我么？”
　　兰斯微笑着，“哦，发泄完了？”
　　“哦，也许吧，现在，我觉得你的故事开始变得有趣起来。”谷晋表达着自己感受，“我抗拒这样的变化，不能被你同化，我们不是一路人！”
　　兰斯微笑着，“哦，那么，刚才的一番折腾是对人类的最后致敬了？”
　　“我不知道，只是突然开始厌恶，厌恶自己，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接受，”谷晋表情颇不自然，他解释着，“难道杀戮真那么有趣，甚至上瘾？”
　　兰斯继续着他的礼貌微笑，“是么？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在动心？”
　　事情越来越有意思，他显然有些开心，“是否这意味着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帮助别人赎罪的洁净者，多一支创造行为艺术的画笔？”
　　谷晋沉默……
　　“呵呵，不过被我附体拯救的那些洁净者，也都是被那些故事所吸引，谁又能抵御那些精彩绝伦的艺术品呢？何况你可塑性那么强，不必觉得自己愚钝，没有悟性，现在才有所领悟。那是因为越坚定的洁净者越是难以启智。”
　　兰斯继续灌输他的观点，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小房间的谷晋，“开启你们人类的大智慧需要花费很多时间，至于前面那些人，只要被我稍一附体便会觉悟，他们只是浮于水面的蚍蜉，而你不同，谷晋先生。”兰斯凝视着谷晋，目光凝聚着深邃的幽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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